【转】走近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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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中川

①AzadiTower伊朗的地标建筑，本为纪念波斯帝国创立2500周年而建立于1979年，为庆祝宗教革命成功，伊朗建立政教合一的伊斯兰共和国，改名为自由塔，其标志性意义类似于中国的天安门 ②由于宗教信仰全身包裹的伊朗女大学生（是在德黑兰大学拍的） ③德黑兰大学建筑上的宣传画 ④伊朗国家石油部（控制伊朗所有的油气资源） ⑤蓝色清真寺 ⑥伊朗石油展 陈中川/摄②③④⑤⑥

　   编者按 本周，国际原子能机构将公布有关伊朗核计划报告，外界分析该报告将对伊朗发展核武器提出明确指控，也可能为美以军事打击伊朗提供“依据”。一时间，关于“伊朗战争”的传言甚嚣尘上。在这之前，本报借一位曾赴伊工作人员之口，向大家展示一个中国人眼里的伊朗。
　　　
　　 每次同朋友们说起自己曾去过伊朗，他们总会惊讶地先问一句：“那里是不是特别危险？”。虽然他们的反应与我的亲身经历截然不同，但我仍表示深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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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古波斯文明的重要传承者，伊朗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与独特的人文气质，她悠久的历史曾享誉全球。1979年伊斯兰革命爆发，美伊关系逐渐恶化，映入人们眼帘更多的是“邪恶轴心国之一”、“支持国际恐怖活动最积极的国家”，“伊朗核危机”之类的字眼。美国对伊朗的极力丑化以及西方媒体的推波助澜，伊朗已然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非常坏”的印象。虽然伊朗被外界披上了厚厚的面纱，但正如伊朗女性一样，她的美丽不会因为面纱的遮掩而消逝。当你走进她时，就会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伊朗和中国一样都是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古文明发祥地之一。早在公元前2800年，居住在伊朗高原西南部卡伦河流域的埃兰人就建立了伊朗历史上的第一个王朝。历史上的波斯帝国达到了伊朗历史上的鼎盛时期，其疆土东起印度河流域，西至巴尔干半岛，北起亚美尼亚，南至埃塞俄比亚。包括70个民族，5000万人，近700万平方公里土地，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地跨亚、非、欧三大洲的帝国。1901年在西北部开始钻探工作，在近一个世纪里，石油逐渐代替古波斯文明成为伊朗社会的主旋律。和许多中国人一样，我也是因为伊朗巨大的油气市场才踏上这个神秘的国度。
　　 到伊朗，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伊朗官方货币单位是里亚尔（Rial），1万里亚尔约等于1美元，用人民币兑成里亚尔，摇身一变就成了百万富翁。更有意思的是，在日常生活中，伊朗人并不用里亚尔进行结算，而是用图曼（Toman）,1图曼=10里亚尔，相传这个货币符号是蒙古兵西征伊朗时发明的。不管是商品标价还是饭店里的菜单，价格后面一般不带单位，大家默认的都是用图曼，所以在伊朗消费时一定要留心。否则很多初到伊朗的人会发现在吃饭结算时，餐费变成了原来的10倍，原本窃喜于伊朗低廉的物价，现在却被无情的账单带回了现实。
　　 美国对伊朗的经济制裁迫使很多欧美公司撤离了这块巨大的市场，欧美产品的供应短缺，尤其是高科技产品，给伊朗的经济、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影响。炼油厂项目由于没有中央控制系统而一拖再拖，年久失修的飞机没有备件供应导致空难事故频发，横行天下的VISA信用卡到了伊朗也失去了用武之地……现在伊朗公司通过各种各样的第三方渠道努力寻求欧美产品，但高昂的成本、无法控制的采购周期令这条路变得越来越窄。
　　 于是，很多伊朗人把目光纷纷投向了中国，小到消费类电子，大到大型工业设备，到中国采购已经成了伊朗公司的潮流。也正是这个机遇，中国制造被越来越多的伊朗人重新认识，中国产品不再是劣质产品的代名词，而是推动伊朗经济重新焕发活力的功臣。伊朗与中国的紧密联系在德黑兰的大街小巷里尽显无疑。走在伊朗的街头，迎面走来的伊朗人会笑着对你说“你好”；路边小卖部里的小伙子告诉我前几天刚从中国回来，还跟我秀了几句普通话；手机店里模型机上清晰地写着“中国移动”。同时很多中国公司也纷纷到伊朗来淘金。一年一度的伊朗国际石油天然气展上，有些展馆布满了中国公司的展台。有时侯会给你带来一种错觉，仿佛就是在中国。
　　 伊朗商人是非常精明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压缩成本，但是生活中的伊朗人却是慷慨的。我在零售店里买了30200里亚尔的东西，店主因为找不出零钱，就只要了3万里亚尔，“下次来的时候再还”。听同在一家旅馆住宿的中国朋友讲，他遇到的人更慷慨。他在展会买了5万里亚尔的午餐盒，身上只带了一张50万里亚尔的大钞。卖饭的小伙子找不开，让他明天过来的时候再把钱补上。这位中国朋友表示今天是展会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不来了。小伙摆手示意，让他把饭直接拿走。
　　 虽然大家都是因为业务关系来到这片神秘而又古老的土地，但都被伊朗人的热情深深感染。客户为了我出行方便，专门找了一名会说英语的出租车司机。他叫Rostami，50多岁，以前是空军飞行员，退役后一直开出租车。他主要和一些公司合作，载的大都是外国人，一个月收入能达到2000美金，在出租车行业收入还算是高的。但是在德黑兰的生活还是很艰难，要还房贷，要供4个孩子的学费。Rostami计划多赚点钱，再买辆车，雇一个人，到时候压力就会小很多。在旅馆附近，Amir带着两个弟弟经营着一家小披萨店，自己当主厨，两个弟弟送外卖。每次到他店里，我总是点5万里亚尔一份的12寸披萨，而且翻开冰箱拿起西红柿就能吃，Amir也从来没收过钱。因为家里没钱，他的两个弟弟都没上学。等了10多分钟，憨厚的Amir穿着破拖鞋把香喷喷的披萨笑着端到了我面前。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伊朗的石油资源如此丰富，为何百姓的生活却如此艰难？也许正是这诱人的资源才引来美国的经济制裁。然而过分依赖石油工业的单一工业体系也是重要原因之一。曾经的波斯帝国早已埋在了茫茫的历史长河中，现在的伊朗被失业率、通货膨胀、宗教问题、人才流失等社会问题所困扰。但我相信具有深厚文化内涵、坚强、乐观的伊朗人一定会摆脱困境，走出一条民族振兴之路。